甄海星：「晚上有什么安排？」

沅来：「曲宴想在回芝加哥前，和我吃个饭。」

沅来：「我不想去。」

甄海星忍俊不禁，回复了一条语音：“你知道你这句话像什么吗？像三岁小朋友说不想去幼儿园。”

片刻，沅来致电甄海星。

这绝不是甄海星的本意。

她的本意绝不是要打断沅来和曲宴的通话，但眼下，沅来就是被她“巧取豪夺”了，坐在出租车里的曲宴就是笑着笑着……就笑不出来了。

甄海星接通沅来的电话：“该不会她话都没说完，你就把电话挂了吧？”

“你是千里眼，还是顺风耳？”

“都不是。她就在我旁边的出租车里，我看她脸色不大好。”

“你说我像三岁小朋友，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的脸色？”沅来觉得这件事最大。他就是觉得甄海星一句玩笑话比什么都大。

甄海星巧舌如簧：“你才不会给我看脸色。”

终于过了收费站，甄海星一脚油门踩下去，将曲宴乘坐的出租车甩在了后面。她对沅来掏心掏肺：“去吧，去听听她说什么。”

不为曲宴，为沅年。

有沅年这一座“桥梁”在，沅来和曲宴不可能一刀两断，更何况哥哥没留下只言片语的死和留下的一箱遗物，是弟弟心中打不开的锁，钥匙握在曲宴的手里。

沅来问甄海星：“你为什么不让我向前看？”

“要啊，要向前看啊……但有时候回头看一下，可能是道别，也可能后有追兵，会让我们更易义无反顾地向前。”甄海星是有发言权的。

她追在李梨屁股后头的二十六年，何尝不是一次次地回头看？脖子都快扭断了。

终于能道别。

终于能在今天的机场，对李梨形同陌路。

“甄海星，你学会了。”

“学会什么？”

“学会我哲人的一面了。”

“说不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”

大方向虽然定下来了，但二人谁也不知道曲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——她有没有认可沅来和甄海星的关系，能不能放沅来向前看，可不可以用握在手里的钥匙打开沅来心中的锁，二人没有答案。

沅来说，曲宴在电话中只是说了她在告别巡演中的趣事，其余的只字未提。

“我猜不透她。”沅来对甄海星直言。

甄海星大包大揽：“你不用猜透她，你甚至不用猜她，你去就是了，听听她有什么想法，也让她知道你的想法。她要再敢耍花招，我收拾她。”

沅来失笑：“你要怎么收拾她？”

“我扯她头发！”

当晚。

沅来赴曲宴的约，而甄海星接到了沅路达的电话。

沅路达说程珍今天出院，问甄海星能不能来接他们一趟。甄海星对沅路达直言，说得问问沅来的意见。沅路达说你要问他的意见，你就来不了。

“去不去得了，我都得问。”甄海星对沅路达强调，“这是原则性问题。”

甄海星致电沅来时，沅来和曲宴已经吃上饭了，曲宴已经有了“耍花招”的嫌疑了——她太极端了，从之前的三句话不离沅年，到今晚对逝去的未婚夫提都不提，她太走两个极端了。

离席，沅来接通甄海星的电话。

“我来问问不想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过得怎么样？”

“想回家。”

就这一番对话，二人的心情双双多云转晴。

沅来告诉甄海星，曲宴请他吃墨西哥菜，Taco是他和沅年都爱吃的食物，曲宴只说：“我记得，你有一段时间一日三餐都要吃这个。”不提沅年。他明明白白地问曲宴，沅年留下的一箱遗物是什么，曲宴只说：“我爸复查的结果好得不得了，医生说他能长命百岁。”也不提沅年。

“她这是……”甄海星话说一半，改口，“不是，她这不是向前看。”

“甄海星，你能过来吗？”

“接你？”

“你能过来扯她头发吗？”

“能，你等我。”

然后，甄海星告诉沅来，沅路达让她接程珍出院。她说这本来是一个“原则性问题”，她去与不去，本来是由沅来说了算，但眼下，她想去。既然曲宴和程珍“兵分两路”，她想再去会一会程珍。

沅来只问甄海星一个问题：“能保护好自己吗？”

“我保证。”

“你拿什么保证？”

“我……”甄海星哭笑不得地跺了跺脚。就在今天早上，她和他进行过如出一辙的对话，她说她保证不再提猫耳朵的事，他问她拿什么保证，她信誓旦旦，但在出门时对他喵了一声，好一个保证……也难怪日升月落，他又问她拿什么保证。

这次他不会让她